“白家秀?”林曦的驚愕簡直不能用言語說明,他剛跟趙靖宜保證不娶妻,這會兒外祖母就給了他一位候選人。聽太夫人的語氣,可是半點不滿都沒有,再結合那日白書言吊人胃口的壞笑,這事若是他同意估計就成了〽🚑。“白家門楣就不必說了,雖不是你嫂子的親妹子,可也是白家二房的嫡秀,教養定是壞不了的。”太夫人笑瞇瞇地瞧著外孫,越看越喜歡,如今再看,已是沒有初到京城時的病弱單薄了,極好。齊媽媽說:“表少爺先苦后甜,這福氣可不就來了嘛。”林曦卻是哭笑不得,“外祖母,曦兒不過秀才,還沒考上進士,男子漢大丈夫,自當有所作為才是,這娶親實在不急。”太夫人聞言立刻瞪了他一眼,“又說胡話了,過了年就十八了,誰家公子到了你這個年紀還沒成親的?這事兒,就聽老婆子的,你不要管。”林曦頓時急了,腦海里一瞬間滑過趙靖宜冷峻的臉,心道完了完了,他林曦要失言了。“外祖母,這白姑娘我都沒有見過,若是不喜歡……”林曦還沒說完,齊媽媽就笑了,“我的表少爺,白家二老爺不是要回京了嘛,屆時請白家二夫人過府做客,您若想見見也不是不行的。”太夫人斜睨了林曦一眼,佯怒道:“自古婚姻誰家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偏你事兒多,外祖母豈會害了你?”林曦苦笑,“孫兒不是這個意思。”太夫人哼了一聲,“你以為你同意了就定了?人家白二夫人也是要相看的,若是不滿意,就是你想娶也娶不著,白家的姑娘可不愁嫁。”林曦訕笑訥訥難言,就是知道這位白姑娘頂頂好,所以才更加不能娶了。只是這話實在不能跟太夫人明說,林曦只能暗自發愁。“行了,今日就只是告訴你一聲,心里有個準備就成,不小的年紀,總要有個知冷知熱的照顧你外祖母才放心。到時候自會有人去喚你,直接來便是。”太夫人慈愛地拍了拍林曦的手,“去吧。”待林曦的身影離開,太夫人滿臉愁緒,扶著齊媽媽的手坐下說:“這一個兩個的都不省心,生來討債。”齊媽媽蹲下身給太夫人敲著腿,聞言便笑道:奴婢可不這么認為,表少爺年少靦腆,這頭一遭,心里難免會有些慌亂,憂思多想,生怕白姑娘不合心意,讓老夫人白忙活一場,其實期待著呢!”太夫人回想一下,倒是認同了。“表少爺穩重自持,就是歡喜也要推卻一番不是?”這話太夫人愛聽,臉上的褶皺慢慢地便舒展了,“曦兒打小就讓人憐惜,老婆子可不就要替他多想想?”齊媽媽道:“老夫人慈愛,表少爺心里明白著呢。”太夫人含笑點頭,忽然又想起什么沉下了臉說:“有人吃了一塹還長不了一智,嫌老婆子多事,那就隨她去吧。”齊媽媽自是知道太夫人說的是誰,聞言忍不住嘆息道:“老夫人總愛說氣話,夫人和三秀只是暫時轉不過彎來,將來會明白您的苦心的。”太夫人搖了搖頭,“將來就晚了,萍丫頭的前車🍫🎪之鑒還不夠嘛,馨丫頭何苦再搭進去。過了年就十六了,女子花期本就短,不過是些謠言,等又能等到什么結果。睿王爺回京如此之久,可見他登門過?”齊媽媽停下手,換了個邊,“老夫人不如跟侯爺再說說?”“侯爺是個耳根子軟的,不然三個丫頭怎會到如此境地……罷了,橫豎也就開春之后的事,只要睿王妃一定,總該死心了。好在不止我們家,其他家也在觀望,倒也不顯眼。”太夫人這兒是說不通了,林曦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重錦堂,腦海里各種餿主意一個個浮現,又一個個被否決,實在苦惱的很。沒注意拐角處差點撞上蕭玉衡,后者扶住他,瞧了瞧打趣道:“曦兒,這是聽到好事兒高興地魂不守舍了?要不要哥哥幫你打聽打聽白秀,聽說秀美惠中,素有才名。”您就別來添亂了行嗎?林曦不雅地翻了個白眼給他,懶得說話便錯身離開。他現在思緒有些混亂,這事兒還是得想個法子回絕了才行。回到林府,天色尚早,不過睿王府的人已經等候多時。“林公子,世子說想您了,請您過府說說話。”世子想了,表示他爹也想了,說到趙靖宜,林曦現在一個頭兩個大,很想不理睬。于是便道:“今日勞累不想多動,待得空再過府吧,請世子見諒。”見諒的結果便是世子他爹夜晚翻墻而入。林曦本就輾轉難眠,聽著聲響,立刻便知是誰,心里正煩著,于是閉著眼睛當睡熟了。一只溫暖的手輕輕地探上他的額頭,小心地試了試。“曦兒,身體可有不適?”趙靖宜低沉的嗓子在頭上響起,林曦免不了納悶,“你怎么知道我沒睡著?”“身體繃得那么緊,故意放著呼吸,怎會是一個熟睡之人?”英俊的睿王爺彎唇而笑,林曦便有些心生不悅,下意識口出譏言:“王爺,您這半夜入墻的本事真是出神入化,就是梁上君子也自愧不如,不知道夜探敵軍的本事是不是這樣練成的?”這是不高興?誰惹著他了?趙靖宜免不了有些莫名,想了想便問:“今日回永寧侯府可是有人惹你不快?”這林府里外總是逃不過睿王爺的眼睛,更何況是林公子的行蹤,時時刻刻都有人上報。林曦縮在被窩里,只露出一張臉,此時拿眼睛看了趙靖宜一眼,沒說話。“和我有關?”林曦垂下眼睛,縮的更里面了。能讓林曦這般模樣的,除了兩個舅舅便只有太夫人了,而太夫人一向疼這個外孫,如今想來有所分歧的只有一件事情。趙靖宜想到此處,心上驟然縮緊,臉上漸漸地泛起寒潮,強忍住那股煩躁冷靜地問:“誰家姑娘?”悶悶的聲音從被子里出來,“白家。”趙靖宜訝然,接著便緊緊地盯著露在被子外頭的黑發,心鼓擂動,千股萬股的酸水齊齊涌入心底冒泡,與周身的寒氣醞釀發酵。白家,就是趙靖宜再挑剔也不得不稱贊一個好字。這是一棵百年參天大樹,門楣清流,享譽百年,而林曦孤弱,正可以依靠這棵白家大樹仕途一帆風順。千萬念頭在心中涌現,趙靖宜口中含苦,眉間緊皺,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言語。為了林曦好,自是娶了白家姑娘。可是他又如何瀟灑地起來,林曦可是他的,霸道如趙靖宜怎會相讓。沉默之中,林曦掀開了被子,抬起了腦袋,看著趙靖宜擰成死結的眉,冷肅地讓人心生膽寒,忍不住撇了撇嘴道,“不冷嗎?上來吧。”雖是冬日,不過林曦的屋子一直是溫暖的,趙靖宜并不覺得冷,但也從善如流地脫了鞋襪,解了外衣上了床。林曦往里頭鉆了鉆,給他騰出一片地兒。瞬間趙靖宜冬日嚴寒便成了春.光旭日,手自覺地摸進被窩里,摟住林曦的肩膀,讓人轉了過來,進了自己的懷抱。頓時心猿意馬起來,趙靖宜深吸一口氣,覺得很有必要討論一下這個嚴峻的事兒,便按下心底的旖旎,喚道:“曦兒……”“不許說。”卻不想林曦伸手捂住他的嘴,眼神堅定,不容置喙,“這件事你不需要說任何話,不管是為我著想的故作體貼之語,還是自私霸道專橫地讓我拒絕之詞,我都不會高興。總之你不許插手,這件事我會解決的。”這還是林曦第一次如何強悍地讓趙靖宜靠邊站,讓后者的話語頓時噎了回去。趙靖宜看著瞪著眼睛的林曦,真的就默默地不再說話,哪怕他其實很想問一句你打算如何解決。最后趙靖宜只能無奈地說:“你說了算。”林曦挑了挑眉,給了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。那驕傲的小模樣,簡直是對著趙靖宜的心臟撓了撓癢。血氣方剛的男人,哪里忍得住,摟著林曦的身體一轉便將人壓在了身.下,接著掐住林曦的下巴便深深吻下去……一時間只聽到此起彼伏的凝重呼吸聲,還有令人羞恥的水色。林曦在心底呵呵了兩聲,當趙靖宜粗糙的手摸進他了里衣,揉上胸上兩點,又不由自主地往褲子里鉆的時候,林曦抬起了腳對著趙靖宜的下面比劃了兩下。“王爺,得寸進尺了啊!”此刻衣裳凌亂露著潔白的肌膚,青絲糾纏一處,那眼眸中帶著水潤,微張的唇輕喘著……趙靖宜看著這樣的林曦簡直難以自持。皇天在上,這實在考驗他的自制力。他的目光柔情密潤,與白日里拒人千里之外的睿王爺大相徑庭,他忽視下面的威脅,沉著聲音對著林曦的耳朵請求道,“曦兒,從了我吧。”真是男色要人命,林曦感覺到身體的變化,忍不嘴了臉,不過他有自己的底線,雖不知道在哪兒,不過現在肯定還不到時候。于是便推了推身上的男人,“我渴了,能否勞煩王爺替我倒一杯茶?”聞言趙靖宜頓時泄氣,林曦的脾氣一旦認準了,想要他改變幾乎不可能。身上的壓力驟然消失,林曦攏了攏衣領,側臉看趙靖宜翻身下了床,便道:“王爺記得把衣服穿上,路上冷,可別著涼了。”趙靖宜倒著水的手一頓,驚詫地回頭,這是連夜都不準備留他過了?“曦兒,我發現你真是鐵石心腸。”林曦笑了笑接過水,喝完又遞了回去,毫不在意地說:“如今發現,王爺是否后悔了?”趙靖宜含笑著搖頭,湊近他親了親,“我等你成繞指柔的那一天。”嗤笑了一聲,林曦看了他一眼,“那可有的等了,王爺,便請回吧,這會兒,我真要歇息了。”男人與女人不同,女人口是心非,說走絕不能走;而男人說一不二,讓你走,你只能走。趙靖宜穿好衣服,又是挺拔英俊帶點冷氣的睿王爺,與之前的色中急鬼簡直判若兩人。“曦兒,你決定之事我不會插手,只是畢竟我手中握權,有時候更能便宜行事,你我之間,實不必分得太過清楚,若是為難,我自會幫你。明天若得空,便來王府一趟吧。”林曦點頭,“好。”然后身手了得睿王爺便又悄無聲息地離開了。